【酒茨】当时只道是寻常（六）
前文见主页。重逢梗，虐吞预定。
当时只道是寻常
第六章
“当年的事，对不起。”
其实茨木从来没有奢求过酒吞能道歉，所以他定在了那里。
好在身体总是比大脑反应迅速的，脑子还没有想清楚嘴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滔滔不绝：“哈哈，没什么好道歉的，当年的事我都忘了，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，再说我觉得也不怪你啊哈哈哈。”
干巴巴的笑声听上去很尴尬，茨木有种想死的冲动。自己在说啥啊？这是老毛病吗，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接受他道歉然后昂首挺胸离开吗？难道就不能倨傲地甩个眼神过去冷笑着说道歉有什么用吗？再不济也应该落落大方的说当年的事都是因为年轻之类的吗？
也许真的是习惯了。
习惯了在那个人面前成为低一等的存在，习惯了仰视那个人，习惯了所有的话语都是为了维护那人存在。
酒吞听了他的话，脸色稍稍缓和。他的手覆盖上了茨木的手，“那你是原谅我了？”
……茨木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，这是当初那个耀武扬威自称“本大爷”的傲气满满的人吗？他一边默不作声的把手抽回来，一边笑：“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其实……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……”
酒吞立刻露出了有点受伤的表情，茨木吓了一跳，惯性的赶紧说：“当然原谅了挚友你没什么错的。”
……习惯，真是可怕的东西。
茨木绝望的想咬自己的舌头。
酒吞看上去心情却好起来了，还松了口气。“你愿意叫我挚友啊，真是太好了。”他面带微笑的说，“不仅仅是道歉，我还想做些什么来补偿你。你有什么想要的，想做的，不敢做的，都和我说。”
茨木当机。
“啊……啊？”
“你要好好面对他啊。”萤草不客气地说，使劲吸了一口奶茶里的椰果，慢悠悠的说出了评价：“你这还是逃走了。”
茨木低着头，像是做了错事的学生。
还是逃走了。
酒吞说要补偿他的时候，茨木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的从椅子上跳起来，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什么还有事要先走了，借口烂到都没敢看酒吞表情，菜一口都没吃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。刚跑到门口，萤草一个电话正好打过来，茨木就借机跑到萤草说的那家奶茶店。看茨木那气喘吁吁的样子，萤草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“我说啊，其实你就应该好好和他说清楚，你这样子是不行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茨木沮丧地说，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害怕。”
“不过我也倒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……前男友，对吧？”萤草冲着茨木眨眨眼，“他可能还有复合之意呢，你别笑话我哦，电视剧里过去这么久，重逢之后都会发现当年的事是误会什么的再言归于好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
“嗯？”
“当年的事。”茨木顿了顿，说：
“不是误会。”
萤草吃惊的看着他，茨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，只要回忆起当年的事情，整个人全身就都笼罩着冷气。那冷气混杂着悲哀与绝望，还包含着被逼上这条路的挣扎。
萤草很难过。她认识的茨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，他应该是阳光得就好像四处散发热量也丝毫不累的模样，应该是表里如一自信满满的模样，应该是坚持自我还感情强烈的模样。回忆起往事的茨木，是痛苦的茨木。
“我一直不知道你和酒吞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萤草慢慢的说，“但是至少，酒吞是好意，而你也仍然带有当年的感觉。茨木，我一直记得那个时候你有多喜欢酒吞。你喜欢酒吞喜欢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，或许，没有什么事是跨不过去的，你们可以试着原谅对方再在一起——”
“不可能了。”茨木打断她。
“今天……是我没有做好。”
“下一次见面，我不会再这样了。或者说，根本就没有下一次见面。”
茨木漂亮的眼睛悲哀地看着她：“我要是和他言归于好，那我怎么对得起当年的自己？”
高一期末的时候茨木神奇的考好了，这个神奇在于他考前没怎么复习只翻了翻几篇笔记，好死不死的正好看的几篇全是考点，名次一跃而上，爬到了中间位置。酒吞考的更是不错，再一次名列前茅。
可能是爱情给人的力量吧。红叶给了酒吞学习的动力。茨木有点不舒服的想。
他又换座位了，不得不和花鸟卷两面佛他们分开，坐到荒川旁边去。前面正好坐的就是大天狗，一直也和酒吞关系不错，估计是听说了茨木的趣闻，饶有兴趣的抱着胳膊看茨木坐到了他的后面。
茨木不太习惯这种目光，不自然的坐下了，就听见大天狗说：“原来你就是酒吞的小痴汉啊。”
小……痴汉？茨木汗颜的，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还得了这么个称号。不过自己的行为总的来说也算是有点痴汉了，他就点点头：“你好。”
“听说你和酒吞有一腿？”大天狗冷不丁的问。
“呃，实际上是四条腿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荒川显然受不了他俩的尬聊，他本身和茨木关系还不错，笑着过来揽住茨木，对大天狗说：“看不出来你也这么八卦啊。”
大天狗盯着茨木看了一会，才说：“我也是听说。他和酒吞的事情都全年级皆知了。”
“全年级皆知？知什么啊。”茨木傻乎乎的问。
大天狗面色复杂：“当然是你对酒吞的苦情爱恋了，求而不得的痛楚。你也很辛苦啊。”
茨木当机，荒川“噗嗤”就笑了，“你什么时候听的这么多段子啊，都中二起来了。这俩人就单纯好朋友，茨木表现得过了一些。”
荒川是听过他宣言的人，自然这么说。茨木心里愧疚满满，他不是想骗荒川，而是真的后来才发现……自己喜欢酒吞啊……
自己居然真的喜欢挚友，这件事要是让挚友知道了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
茨木决定，这个秘密要保密一生。
然而事实证明，命运对茨木总是残酷的，总是他怕什么就来什么。
学期结束之后，补了一周的课。学校里就在补课期间宣传这个假期他们组织的一次夏令营，是游学性质的，会参观一些大学校园，晚上会有讲座。很是诱人的项目，费用不高不低，但是对茨木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及。
自己本来就是养父母领养的孩子，养父母也不是富贵人家，哪里有那闲钱去到处玩。
结果酒吞就来找他，问他去不去。
茨木囊中羞涩，又不愿意在酒吞面前表现出来，就说：“还是学习更适合我，我要好好学习追随挚友的脚步。”
酒吞听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，“哦，本大爷是打算去的。”他轻飘飘地说，然后补了一句，“对了，红叶也要去。”
茨木当时整个人就跟掉冰窖里似的，一下子变了脸。酒吞却似乎浑然不觉，保持着心情很好的样子离开了。
果然，挚友是想着和红叶二人世界吧——茨木不无悲哀地想，自己算什么呢？自己喜欢挚友这件事情，估计就只能一直隐藏着。茨木越想越沮丧，大天狗说的什么苦情单恋那可不就是自己嘛……
不行。茨木心里有什么声音响起来。凭什么不争取就这么悲观，和挚友一起参加夏令营多有意思啊，这才叫做两人世界。
不和红叶抗争就已经认输，自己可不是那样的。
费用……自己打工也可以的。妖狐上次和自己说过一个假期的家教工作，教的科目是茨木比较擅长的，就去干那个吧。不过，时间上怕是来不及。
或者……和别人借一点然后打工还？
茨木和荒川开口的时候，没想到荒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。“小事，你这样不向家里开口的我还是很赞成的。”
茨木心里默默吐槽：我也是没办法啊……
“不过，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想去。”荒川笑，“不仅仅是因为感兴趣吧？前面酒吞问你你不是说不去吗？”
“啊……那个……”茨木张口结舌。
“算了。”荒川善解人意的说，“你是为了酒吞吧？我能看得出来，理解理解。”
茨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，只好不知所措的低下头。“我以为你会不舒服。”
他听见荒川爽朗的笑，“什么不舒服啊，你和酒吞那都是很有名的，再说现在什么时代了对这个看得开了。你加油啊。”
茨木心里暖暖的，“嗯。”
命运让他成为孤儿，但是还好，他还有养父母，有同学朋友，有挚友酒吞。
一想到可以去夏令营，茨木一整天都乐颠颠的，荒川在旁边看他那乐得冒泡的傻样都快笑死了。晴明老师也忍俊不禁的问茨木，“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，有什么喜事和大家分享分享？”
茨木就只是傻笑，“没什么老师。”
当天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家的时候，茨木是一路蹦回去的，酒吞叫他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他也浑然不觉，乐滋滋的跳来跳去。
能和挚友，一起参观大学校园！一起听讲座！一起住宿！将来，他们也会一起上大学，一起工作，一起结婚吧……
心情稍微有点低落下来，挚友大概会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。不过没关系，作为挚友的朋友，陪他度过一生，也挺好的。
茨木正这么胡思乱想，就听见酒吞叫他：“茨木。”
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，路灯的光温柔的倾洒下来，照耀在酒吞的脸上。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英俊和朝气蓬勃。
“你这么开心，听说是因为本大爷要去那个夏令营？”
“啊？……不，不是的。”
茨木一下子慌乱了起来，他害怕酒吞知道，整个人都乱了，“我就是很高兴可以参加夏令营，毕竟是我头一次去嘛哈哈哈，感觉很期待的。”
“你在说谎。”酒吞眼神没有波动，唇角却慢慢的弯起来了，“你从不说谎的。”
“啊？我……我……”茨木想要辩解，却语言苍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。完了，完了。他浑身不自然的发抖，手脚变得冰冷。完了。挚友知道他有那种心思，肯定会恶心他恶心到再也不想看见的。
完了。一切都完了。
“妖狐和本大爷说的时候本大爷还不信，荒川可是不说假话的。”酒吞胸有成竹的语气还是那么笃定，“你喜欢本大爷喜欢到要赔上整个假期去打工了？喜欢到今天一天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喜欢我。”酒吞目光炯炯的看着他，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。
茨木仓皇的想要逃跑，手却被一抓，然后整个人被带进了一个怀抱。肩膀被紧紧的扣住，拥抱力气大到有点生疼了。
茨木还没反应过来，下巴就被托起，然后嘴唇上温暖的触感袭来，那人好像是抑制了很久，饿虎扑食般的吻住他，扣住他的后脑勺深深的侵袭他的口腔。
那个人，是酒吞。
茨木一动不动，任凭酒吞把他口腔各处都尝了个遍，嘴唇分开的时候还发出了声响，茨木终于反应过来，脸红到了耳朵尖。
“本大爷就知道。你喜欢我。”
酒吞抱着他，再一次满意的说。
tbc
吞总吃饱喝足，表示很满意ヾ(✿ﾟ▽ﾟ)ノ
茨宝被吃，表示很满意（不）ヾ(✿ﾟ▽ﾟ)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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